白光的净化中,神代慢慢睁开了眼睛,脑内原本交错的思绪似乎被人为调理了一般变得清晰明了。爱丽丝的脸白皙而又纯洁,让神代感觉好像见到了天使。
神代慢慢坐了起来,看到了面前的源。
“没想到还真的有效啊。”源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爱丽和冬宫回来。爱丽看着其他血手团的成员,警惕着他们的动作,慢慢走向越野车,坐在了后排。
其他血手团的成员看到他们的大哥如此尊敬地对着源,也纷纷散开,让冬宫通行。冬宫捡起双枪放进了口袋,迅速跑到了神代的面前,一把紧紧地抱住了神代,靠在神代肩膀上的双眼肆意地流着眼泪。
神代面无表情地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冬宫,也不理解冬宫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只是伸出右手试图拉开冬宫,但是冬宫死死地抱着自己,完全没有拉开的余地。
“让她抱一会儿吧,神代。”爱丽坐在了爱丽丝的旁边,看着冬宫,眼中充满了柔情。“对冬宫来说的话,你很重要吧,她刚刚差点失去你啊。”爱丽说着关上了车门,就像是一个过来人一样地说着。
“是。。。这样吗?”神代停下了试图拉开冬宫的右手,任冬宫的眼泪划过自己的肩膀,向下流淌。
“没有。。。没这回事。”冬宫靠在神代的肩膀上含混不清地说着,完全没有一丝可信度。
源回头看了看一群看着这里的血手团成员,互相议论纷纷。源这才意识到对于这么多陌生人的话,这种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于是又转身向神代和冬宫说:“好了,现在天都快暗了,有什么话回去说吧。”
“好。。。好的。”冬宫捂住自己的眼睛努力地擦着眼泪,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向了前排的副驾驶座。
男人缓缓站直,大声向神代问:“神代,下次相见的话,能否答应在下完成没有完的决斗?”男人的眼神十分坚定,让神代感觉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嗯,可以啊,等到下次的话。”神代坐回了后排,关上了车门,继续看着男人说道。
“好,那请记住在下的名字。”男人看着神代,眼神中充满了决意。神代有些怕,要是男人和源一样说出一个很长的名字自己记不住还会使得两人很尴尬,而且照这个情况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记住男人。
“嗯,您说吧,我会尽量记住的。”神代虽然在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表情,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些慌了。
“在下叫沐泽,请记住在下的名字,以便下次决斗时我们都能说出对方的名字。”沐泽说完后向神代和源做出了挥别的手势。
“沐泽啊,嗯,我知道了,本来以为苍修所说的原则没什么人会真正遵守,但是这次我是真的遇见了,相对于信仰和对自身的原则方面,我承认你。”源坐在了驾驶座上,说着同样向沐泽打了个告别的手势。
“能得到您的承认我很荣幸。”沐泽慢慢走到之前插下重炮的地方,右手放在重炮上保持着自身的平衡。
“希望下次再见吧。”源踩下了油门,对着沐泽说出了最后的话。
越野车的车轮越转越快,通过车两边的后视镜能看到血手团的成员们都向沐泽围过去,衣服,护甲和药品都被血手团的成员们拿了出来,给沐泽使用。
“也是个很好的领袖啊。”神代转身看着沐泽那里的情景,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那个,对不起。”这时爱丽丝甜美的声音响起,让神代有些意外。
“嗯?为什么要突然道歉呢?”爱丽也有些意外,向爱丽丝问道,
爱丽丝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迷人,双手习惯性地做祈祷状放在胸前说道:“刚刚血手团的成员们的目标是我,如果一开始把我交出去的话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神代先生不会有那么大的损伤,冬宫小姐也不会流露出这么悲伤的神情,爱丽姐姐也不会受到银的伤害,所以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引起的这一切。”爱丽丝这么说着,感觉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感伤。
“没这回事,只要是为了你,别说是银,就算让我浸泡在元素之银里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爱丽立刻回答道,但是爱丽的话语却让爱丽丝更加感伤。
神代看着爱丽丝,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且看起来也不打算来安慰爱丽丝,爱丽看着神代冷淡的表情,左手绕过身边的爱丽丝,一把掐住了神代的肩膀。
“唔。。。”疼痛瞬间传达到了神代的神经,神代捂住了嘴巴,没有叫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爱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爱丽晃了晃神代,示意神代说些什么来安慰爱丽丝。还好神代不算那么迟钝,还是理解了爱丽的意思。但神代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爱丽丝思考着。
爱丽的手再次发力,肩膀上传来的痛楚让神代疼得叫了出来。“额。。。”神代说出了口,但是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爱丽丝听到了神代的开口,朝着神代的方向转过头,洁白的额间略微皱眉,让神代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有了安慰爱丽丝的义务。
“神代先生,您想说什么吗?”爱丽丝听到神代叫了一声后没有说什么话,疑惑地问道。
“嗯,我。。。是有话要说。”神代看了看爱丽,又转眼看向爱丽丝继续说:“我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吧。”神代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转过头不看爱丽丝的脸,默默地说出了那句口头禅。
“啊!”神代因为肩膀上再次传来的痛楚而叫了出来,立刻回头看向爱丽。爱丽同时也微笑着看着神代说:“呐,神代你说的也太敷衍了吧。但是爱丽丝不用担心,这种总结性的东西交给神代先生最适合了,毕竟神代先生可是和我交了很长时间的朋友呢。你说是吧,神代先生?”爱丽看着神代,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坏笑。
这是神代到达弗兰世界后第一次为自己的谎言而感到后悔,早知道就换个说法了,但是除了说是朋友以外神代的脑海里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
快递员?弗兰世界也有网购吗?就算有的话有谁会愿意送到这个阴森的古堡里来啊。送餐员?吸血鬼不是以血为食吗?就算爱丽丝需要吃东西的话爱丽也不会蠢到送餐员这种暴露情况和位置的东西啊。
所以神代就只想到朋友了,但是现在确实为当初选择的想法而后悔。
“嗯?是这样吗?”爱丽丝对爱丽的话将信将疑,毕竟从刚刚神代的话语中爱丽丝也感觉到了神代有一些不情愿。
“没问题的,让神代先生来说吧。”爱丽又晃了晃神代,神代无奈地看着爱丽,又把目光转向了爱丽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的所想,所以你也没必要一定完全听进去。”神代左手托着下巴靠在车窗上,爱丽看到神代接下了话茬,也收回了掐住神代肩膀的手。
“因为你在我们心里的比重很大啊。”神代露出了微笑,爱丽丝听到以后立刻转向神代的方向,爱丽也认真地看着神代,倾听着神代的下一句发言。
“爱丽丝是圣女,但是在地位以及作用的方面先不谈。我在为爱丽丝应战的时候所想的是,爱丽丝是我们中的一员,用尽全力保护她,哪怕遍体鳞伤,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神代这么说着,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地改变。
“想要守护,想要保护某些美好的东西。把真正的阳光带到爱丽丝的面前,让爱丽小姐得到人类的温暖,把慈悲留给他人,这样我就会感觉很安心。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话,因为这对我来说的话,就是‘幸福’啊。”神代看着自己的脚下,有些失神,但这确实就是这个名为神代的男人心中真实的所想,这个看似会让人们歌颂美好却难以让人理解接受的梦想。
“啊,不好意思,看来我有些自大了,果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吧,当然我也早就有这个准备了。”神代说着看向了爱丽丝和爱丽,但是却发现爱丽丝和爱丽都沉默着对着神代,整个车里的人都保持着沉默,冬宫扭过头看着神代,也同样一言不发,只有车轮转动的声音和风吹过车身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
“不,神代,这并不是自大。”驾驶座的源一脸的严肃地说道。神代看向源的方向,有一丝不解。
“所谓理想,正是以自我意识为主体,连接现实现状,向未来所发起的一种联想。那并没有所谓高低之分,因为那是身为人类的自我意识所产出的独有联想,其本身就无比珍贵。所以无论是多么荒谬,多么不切实际的理想,他人也没有否定你的理由。”源目视前方打着方向盘,但是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光亮。
“神代先生的理想对于人类的表面来说十分美丽,也会让其他人对你充满憧憬。”爱丽丝柔美的声音慢慢吐出,神代又看向爱丽丝,但是爱丽丝的眉头却没有放松,而是更紧了。
“但是你的理想,你的生存之道却违背了人类的真实面目,没有一丝利己之心,把慈悲留给他人,想要以身为盾去守护美好的东西。这样的理想,又怎能被人们所接受。”神代立刻抬头看向说话的爱丽,爱丽也看着神代,血红色的双眼中只留下了对神代的怜悯。
“是错误的吗。。。不是的吧,我的理想,我一直所追求的目标,难道,是违背人类存在的吗?”神代忍不住站了起来,睁大了双眼,声音越来越大,因为震惊而伤感的心灵将神代原先平淡的扑克脸慢慢扭曲。神代等着车上的人回答他,是承认自己的理想也好,是否认自己的理想也罢,自己只想要一个准确的回答,自己完全不能接受,几乎从记事起就形成的这样的思维,会是违背人类存在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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